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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筆記|皮囊之外,心靈奇旅(一):從皮克斯動畫《腦筋急轉彎》看人性之旅

熟悉皮克斯動畫的人,大概都不會錯過這兩部近幾年有名的作品《腦筋急轉彎》與《心靈急轉彎》。截然不同的議題和素材,但都巧妙結合了現實生活與人性的抽象意識層面。因此令我有了想將他們合併談談的動機。本文將首先討論這部《腦筋急轉彎》。


「你今天快樂嗎?」


不知從何時起,「天天開心」從如同問候般的呼喚,成了如今壓抑生活中,奢望、空洞而難企及的祝福,「不開心怎麼辦?」,好像成了從小到大經歷的難題。但事實上,無論是生理情緒平衡,或人與人關係的建立,皆不需要具備「永遠開心」的必要條件。

悲傷與憂鬱,讓腦中陳舊的喜悅重新被記起,何處惹塵埃。而無論親情、友情抑或愛情,皆是堅強與依賴相互平衡、依存的關係。我們能在喜樂之時,為他人點燈燃燭;當然也就能,在墜落脆弱時,和他人所求一個擁抱與安慰。


接下來,便讓我們進入這個十三歲孩子Riley的腦中世界!


《腦筋急轉彎》



故事主軸圍繞女孩Riley進展,以擬人化手法塑造其腦中的五種情感:樂樂、憂憂、厭厭、驚驚和怒怒,並闡述其從童年到邁向青春期的身份變化、情緒轉折。


Riley的大腦如同我們最普遍、熟悉的身份假設——以樂樂來主導一切情緒反應與「總部樞紐」。而以「快樂」為名的金黃色記憶,也佔據所有對Riley而言最重要的「核心記憶區」。

核心記憶區裡的元素,連接著Riley最重要、獨特的「個性島」(如右圖),串連腦中最重要的關係、夢想、惦念與信仰。




“若失去了核心記憶,則重要的人物關係都將坍塌。“


對於樂樂而言,他認為每段核心記憶都應該是全然美好的。因此,他從來不讓其他四個聽起來負面的情緒角色觸碰操控鍵。

然而,隨著青春期與成長,加上全家人搬遷至舊金山的新居,新舊環境的落差與同儕互動,使名為「憂憂」的情緒部分逐漸擴大,他在Riley的腦中世界開始有了姓名,甚至開始試圖觸碰核心記憶。於是,對樂樂而言,她的任務突然就多了一項,除了「使Riley永遠快樂」,同時還得「阻止憂憂干擾原始記憶的純粹。」


然而,在無數次情緒衝突中,五位角色在爭搶核心記憶球時,意外失手將重要的記憶「被遺忘」。為了讓個性島穩定運作,樂樂與憂憂踏上「長期記憶區」尋找合適的重要記憶。



”每段人際關係裡,冷漠不語遠遠比沮喪脆弱更傷人。“

失去樂樂與憂憂的總部,剩下三個不善親和的情緒——厭惡、憤怒與恐懼。因為不擅長運作情

緒,於是Riley開始疏遠他人,冷漠不語的下場終究是不被諒解,原本完善的「個性島」,在樂樂與憂憂尋找到替代版核心記憶前,經歷了親情友情等諸多打擊,便開始陸續倒塌。

然而,在危機中,經歷冒險的樂樂、憂憂也逐漸了解彼此,並在過程中遇見Riley兒時最在意的「幻想朋友」,如今已被深埋在記憶深處的迷宮。

藉由「幻想朋友」的角色,編導試圖溫和的闡述「成長中的遺忘」,而最終,這位本就即將被淡忘的幻想朋友,成了冒險旅程的犧牲者,我認為,對於主角Riley而言,大概也是一場斷捨離,天真的割捨,以及倚賴、惦念的轉移。


“珍貴記憶並非全然喜悅,而是憂喜摻半,愛人恆在身旁。


在冒險與經歷中,樂樂不再將所有「珍貴」記憶自定義為「快樂」的記憶。他嘗試著讓憂憂觸碰自己保衛已久的核心記憶。原本純金的記憶球體有了藍黃交融,漸暈成特殊的回憶圖案。

而這樣的轉變,在現實裡,也令Riley不再以疏遠逃避一切。她意識到憂愁悲傷不是大事,更不是不可觸及,當樂樂與憂憂觸碰同一顆記憶球體,Riley意識到原來生命裡的故事皆是悲喜交加,她的回憶裡映出曲棍球隊共同勝利時的熱烈歡呼,但訓練競技的疼痛、跌倒再起也同樣存在。她憶起每段珍貴的友誼,終究亦是爭吵後又和好的彼此磨合,唯有喜淚交織才是真實,而非一味開懷大笑,卻始終斷折不完整的光影碎片。


最終,她在哭泣中與家人道盡新環境的不順心,忐忑、陌生與驚懼摻雜新鮮感的喜悅,構成了Riley的十三歲。而她終於明瞭,真正的人際、夢想,建立在歡喜與脆弱共存,挫折與鼓舞同在的記憶工廠。而嶄新的Riley,與她獨一無二的情緒總部,學會了五個角色的合作互動,拙劣稚嫩的靈魂在火花中染出美好的漸層色,嘻笑嗔怒,隱晦直白間,我們皆是最獨特的商店,掛著獨特招牌,不必人見人愛,不再千篇一律,等著愛人與驚喜光顧,五色交織,歡迎光臨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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